新天水讯 谷雨时节,接到朋友的消息,问我能不能给他寄一些乌龙头尝尝鲜。我说没问题,现在物流这么便捷,不久前还通过网店给山东的客户卖过20斤乌龙头,几斤乌龙头自然没什么问题。
远在上海张江的朋友想要吃乌龙头却买不到,这不是没有道理的。在那里,要吃到西北出产的蔬菜容易,但是要吃到西北出产的时令野菜,确实有点难度。复工复产后,朋友走得急,老家种的乌龙头还没上市,就匆匆返岗。这些天,刘堡镇出产的乌龙头开始大卖,他通过短视频看到熟悉的田埂上生长着的乌龙头,按耐不住馋虫,发消息索要几斤,一来尝尝西北春来第一鲜的味道,二来压压心里丢不下的那抹乡愁。
川地温度高水肥足,乌龙头早已采摘售罄,想要采摘更新鲜的乌龙头,就需要走一段蜿蜒的山路。这一走,不知不觉来到了刘堡镇的林缘区。这两年,刘堡镇的乌龙头声名鹊起,每到晚春的周末,这个小镇就会聚集众多的食客采摘乌龙头,既为了那一口美味,也为了那一种情结。一个个芽孢被掰下来,再一个个被拮干净,要么拿回家开水焯过后,拌上油泼辣子、葱花、蒜泥,和家人亲朋围坐一桌大快朵颐;要么采摘后晾晒一会儿,拿去快递店里打包,寄到更远更“城市”的亲朋手里,送到的是野菜,收到的是心意,感到的是幸福,而品尝的则是源远流长的乡愁。
乌龙头身上长刺,头上长角,不是凡物。所以采摘乌龙头,要防着它一身的刺。它很不情愿食客去掰它,因此会冷不丁的刺到你手指滴血。即便如此,那种鲜味、那种略苦的记忆,还是吸引着许多食客寻到了乌龙头地边。这个季节,走进乌龙头田之前,一定要找到“地主”,要不然极有可能被当做偷摘果实的“贼”。虽然乌龙头已经能够大田种植,有了一定的规模,但是有着“山野菜之珍品”美誉的它,在售价15元到25元一斤的行前面前变得奇货可居。大概五六年前,去农户家里,随便送你三四斤尝尝,但是现在乌龙头价格水涨船高,三四斤就能换一个月的茶叶钱,所以农户看护乌龙头也就愈加用心。直到让乌龙头长到质量最佳,等到市场价格最高时,农户才肯出售,所以为了避免瓜田李下之嫌,一定要找农户谈好价格再去采摘。
半山腰上,家家户户房前屋后的乌龙头,都有被掰过的痕迹,一问户主,这些乌龙头不是被卖掉的,而是都被用来招待了亲朋。十来个乌龙头,凉拌一盘,就着馒头或锅盔,就是一道美味。城里来的亲戚,吃的不是一道凉菜,吃的一种乡愁。
在一户农家院子里,几十株乌龙头个头长得出奇的大,但是户主没有采摘。“给孙子留着呢,孙子春节因为疫情没能回来,过段时间就回来了,他很喜欢吃乌龙头,这些都给他留着,多高的价钱也不卖。”八十多岁的大爷,为了留住孙子的“乡愁”,守了整整三个月,终于等到了乌龙头采摘的时候,也等到了孙儿回家的时候。一年一季的乌龙头,家人总是费尽心思,不辞辛苦的让远在他乡的游子得到满足。
农村的生活条件越改善越好,乌龙头早已不是人们赖以填饱肚皮的粮食替代品,而只是饭桌上一道道调剂生活的佐餐美味,调节着人们对鸡鸭鱼肉腻烦了的胃口,调节着人们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不再敏感的味蕾。对于从小吃着故乡各种野菜长大的朋友来说,乌龙头给他留下了许多美好温馨的记忆。这种记忆,是一种挥之不去的乡愁,随着岁月更迭和时光流逝愈发令人怀念和追忆。
因为赶时间,采摘了三四斤新鲜乌龙头后来到快递公司。“寄乌龙头?放那里晾着,等下午我们帮你打包发货。这几天全是从刘堡采摘的乌龙头发往各地,这种野菜现在卖的这么火?”快递公司的业务员一边接单一边问我。我想说,乌龙头卖的确实火,但是这单乌龙头寄的确实是一抹乡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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